在朋友们面前我只感到惭愧

那些你曾经以为很要好的朋友,那些你曾以为会一直结伴走下去的人,不知道何时就走路途中走散了。
陪你走了一程的朋友,谢谢他们。
愿陪你走一生的朋友,谢谢老天。
——刘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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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名:朋友
艺人:谭咏麟
专辑:暴风女神Lorelei
年代:1985
风格:粤语歌,流行
介绍:朋友是谭咏麟演唱的一首歌曲,向雪怀作词,芹泽广明作曲,是当年谭咏麟与成龙合演的电影《龙兄虎弟》的主插曲,收录在谭咏麟的专辑《暴风女神Lore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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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流动 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 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人生如梦 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 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 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 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 紧握你手
朋友

繁星流动 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 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人生如梦 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 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 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 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 紧握你手
朋友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 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 紧握你手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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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文 / 巴金

七八天以前我曾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朋友说:“在朋友们面前我只感到惭愧。你们待我太好了,我简直没法报答你们。”这并不是谦虚的客气话,这是事实。说过这些话,我第二天就离开了那个朋友,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但是他给我的那一点点温暖至今还使我的心颤动。

我的生命大概不会很长久罢。然而在短促的过去的回顾中却有一盏明灯,照彻了我的灵魂和黑暗,使我的生存有一点光彩。这盏灯就是友情。我应该感谢它。因为靠了它我才能够活到现在;而且把旧家庭给我留下的阴影扫除了的也正是它。

世间有不少的人为了家庭抛弃朋友,至少也会在家庭和朋友之间划一个界限,把家庭看得比朋友重过若干倍。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也曾亲眼看见一些人结婚以后就离开朋友,离开事业……

朋友是暂时的,家庭是永久的。在好些人的行为里我发现了这个信条。这个信条在我实在是不可理解的。对于我,要是没有朋友,我现在会变成怎样可怜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朋友们把我救了。他们给了我家庭所不能给的东西。他们的友爱,他们的帮助,他们的鼓励,几次把我从深渊的边沿救回来。他们对我表示了无限的慷慨。

我的生活曾经是悲苦的,黑暗的。然而朋友们把多量的同情,多量的爱,多量的欢乐,多量的眼泪分了给我,这些东西都是生存所必需的。这些不要报答的慷慨的施舍,使我的生活里也有了温暖,有了幸福。我默默地接受了它们。我并不曾说过一句感激的话,我也没有做过一件报答的行为。但是朋友们却不把自私的形容词加到我的身上。对于我,他们太慷慨了。?这一次我走了许多新地方,看见了许多新朋友。我的生活是忙碌的:忙着看,忙着听,忙着说,忙着走。但是我不曾遇到一点困难,朋友们给我准备好了一切,使我不会缺少甚么。我每走到一个新地方,我就像回到我那个在上海被日本兵毁掉的旧居一样。

每一个朋友,不管他自己的生活是怎样苦,怎样简单,也要慷慨地分一些东西给我,虽然明知道我不能够报答他。有些朋友,连他们的名字我以前也不知道,他们却关心我的健康,处处打听我的“病况”,直到他们看见了我那被日光晒黑了的脸和膀子,他们才放心地微笑了。这种情形的确值得人掉眼泪。

有人相信我不写文章就不能够生活。两个月以前,一个同情我的上海朋友寄稿到广州《民国日报》的副刊,说了许多关于我的生活的话。他也说我一天不写文章第二天就没有饭吃。这是不确实的。这次旅行就给我证明:即使我不再写一个字,朋友们也不肯让我冻馁。世间还有许多慷慨的人,他们并不把自己个人和家庭看得异常重要,超过一切。靠了他们我才能够活到现在,而且靠了他们我还要活下去。

朋友们给我的东西是太多、太多了。我将怎样报答他们呢?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需要报答的。

最近我在法国哲学家居友的书里读到了这样的话:“生命的一个条件就是消费……世间有一种不能跟生存分开的慷慨,要是没有了它,我们就会死,就会从内部干枯。我们必须开花。道德、无私心就是人生的花。”

在我的眼前开放着这么多的人生的花朵了。我的生命要到甚么时候才会开花?难道我已经是“内部干枯”了么?

一个朋友说过:“我若是灯,我就要用我的光明来照彻黑暗。”

我不配做一盏明灯。那么就让我做一块木柴罢。我愿意把我从太阳那里受到的热放散出来,我愿意把自己烧得粉身碎骨给人间添一点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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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可贵,就在于自由

文 / 三毛

亲爱的朋友:

离国半年,来信积压了许多,“信箱”停顿数月,十分抱歉。这几天将书信做了分类,这一期不再单独回信,只想将部分相同的信件在这里做一个总答复,因为性质是一样的。许多青年朋友来的全是长信,信中愁烦、伤心、失望、愤怒的原因都是因为视为至爱的好友改变了态度,或辜负了情意等等、等等。在此我们谈的是友谊中所发生的变化,而不是指爱情类的情感那一类书信。

对于“朋友”这两个字,事实上定义很难下,它比不得“天地君亲师”那么明确而了然,因此所谓朋友,在认知和接受上都必然难免主观。

我总以为,朋友的相交,最可贵在于知心,最不可取的,在于霸占或单方强求。西方有一句谚语,说:“朋友的可贵,就在于自由。”这句话是深得我心的。

青年人交友,出于一片热切之心,恨不能朝朝暮暮,生死相共。这种出发点是可以欣赏而且了解的,因为人类常常觉得内心荒凉,期望有一个倾诉的对象。而青年朋友许多心事羞于向父母启口,朋友便成为极为重要而急切的精神寄托,这也是十分合理的心态。

问题是,当人一旦忘记了距离的“极重要”和“必需”时,太过亲密的交往,往往将朋友这一个随时可能改变的关系,弄成复杂,甚而难堪。

总结所有的来信,对于朋友的失望,大半来自对方所言、所行达不到自己对他所要求的标准。而我却认为,朋友是不能要求的,一点也不能,因为我们没有权利。

古人一再的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实在是不错的。那就有如住在小河边,每日起居中听见水中白鹅戏绿波,感到内心欢悦,但不必每一分钟都跑到门口去老看那条河。因为河总是在的。

朋友的聚散离合,往往与时间,空间都有很大的关系,当一个人的大环境改变了的时候,内心也是会有变化的。老友重逢,如果硬要对方承诺小学同窗时说的种种痴话,而以好朋友的身份向对方索取这份友情的承诺,在处事上便不免流于幼稚和天真,因为时空变了,怨不得他人无力。

再来说大部分的来信,其中多多少少涉及友谊之后而产生的金钱关系。虽说好友有通财之义,但是急难时,总得等对方首先提出愿意相助,才叫不强人所难。如果情感真切,而对方不能以金钱支助,他人可能有本身的困难或对金钱处理的态度,不能因为受拒而怪责那是不够朋友。一个好朋友,首先必须为对方设想,金钱之事,能不接触,是最体谅朋友的一种行为。除非生死大事实在走投无路,可开口商借。但如芝麻小事或要朋友一同“上会”被拒,该怪责的当是自己,不是他人。

也有来信中说,被朋友出卖了,一再告诫不可说给第三者听的秘密,告诉了朋友,因而传扬开去,使人窘迫。其实,这是我们自己的识人不精,也是自己出卖了自己。这也愤怒不得,谁让你忘了“见人只说三分话”这句谚语的真理呢?反过来说,不做见不得人之事,一生光明坦荡,哪来的秘密叫人给传了出去会受到难堪?一个没有秘密的人,当然很少,如果实在是有,又想倾诉,那就请静心看看对方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心存怀疑,便不要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悔之不及。

更有来信说,自己对待朋友出自一片真心,想不到对方并未以真心回报,因而十分痛苦,甚而痛骂朋友狼心狗肺等等。这些来信中,“想不到”三字用得最多。这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都“没有想到”,他人不是自己,我们要精准的控制自己都难,更何况控制另一个人?

也有一些优柔寡断性格的来信,说明自己正与一群朋友同流合污,又下不了决心脱离那个圈子,请问三毛要怎么办?我说,就这么办,跳出那条污水河,比如壮士断腕,起初可能麻烦,事后想想,幸亏下了决心,不然失足千古,是不得一再拖延的。一个影响不好的人,不能叫朋友,只能叫敌人。当然,也不必去跟敌人对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快走快走,迟了来不及了。

更有来信说,对于某个死缠烂打的朋友实在极不欣赏,苦于情面或怜悯,不忍深拒,因而感觉感受束缚,又不能告诉对方,怕对方受伤。这种处理,实在是小看了他人,高抬了自己。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人,在本身体内自有韧性与生命力,不会因为朋友疏远而去跳河,了不得十分悲伤,但时间久了,也是会过的。我们实在不必为对方想得太多,而低估了对方失友之后的再生。不会死的,请对方自己处理去吧。

朋友这种关系,最美在于锦上添花,热热闹闹庆喜事,花好月更圆。朋友之最可贵,贵在雪中送炭,不必对方开口急急自动相助。朋友中之极品,便如好茶,淡而不涩,清香但不扑鼻,缓缓飘来,细水长流。所谓知心也。知心朋友,偶尔清谈一次,没有要求,没有利害,没有得失,没有是非口舌,相聚只为随缘,如同柳絮春风,偶尔漫天飞舞,偶尔寒日飘零。这个“偶尔”便是永恒的某种境界,又何必再求拔刀相助,也不必两肋插刀,更不谈死生相共,都不必了。这才叫朋友。

话说回来,朋友到了某种地步,也是有恩有情的,那便不叫朋友,叫做“情同手足”,手足已入五伦之内,定义和付出当然又不同了。

两性之间的朋友,万一一方有了婚姻,配偶不能了解这份友谊而生误会,那么只有顾及家庭幸福,默默退出,不要深责。人间“不得已”的事情不是只有这一样,如果深爱朋友,必须以对方幸福为重,不再来往,才叫快乐。

男女之间,以纯友情转化为爱情,也未曾不可,相知又相爱,同组家庭,两全其美,不也很好?何必犹豫呢?

其实,天地可以称朋友,爱民为民的一国之君也是某种朋友,父母手足试试看,也有可能亦亲亦友,老师学生之间也能够亦师亦友,这也是教学相长。

如果能和自己做好朋友,这才最是自由。这种朋友,可进可出,若即若离,可爱可怨,可聚而不会散,才是最天长地久的一种好朋友。

说了那么多,这封信实在不算是答复,只是很愉快的写出了对朋友的观点而已。

谢谢各位来信给我的灵感。

三毛上

选自三毛《谈心》,哈尔滨出版社2004年出版,原标题《说朋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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